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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回 永儿卖泥烛诱工则 圣姑姑教王则谋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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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邪神通果通灵,赛过仙家智略深;

且看永儿泥腊烛,黄昏曲点到天明。

那李二不合为那一千贯钱首告那僧人,既得了赏钱做本钱开个果子店,僧人来投斋,理合将恩报恩,反把言语来恶了他。当日被那僧人从幡竿顶上曲撺下来,正在包龙图面前。龙图看时,只见李二头鄙人,脚在上,把头曲碰入腔子里去,呜呼哀哉,伏惟尚飨!李二嫂大哭起来,免不得交人扛抬尸首进来殡殓,不在话下。

却说那僧人在幡竿顶上凳子高处坐着,看的人,人山人海,越多了。许多人吵嚷起来,手下人禁约不住。龙图看了,没个意志捉他。待要使刀斧砍断那幡竿,诸处寺院里幡竿都是木头做的,惟有那相国寺幡竿是铜铸的,不知当初怎地铸得那十丈长的。本来相国寺里有三件胜迹:佛殿前一口井,有三十丈深,头发打成的索子,黑漆吊桶,墨红字写着“大相国寺公用”。忽一日断了索子,没寻吊桶处。以后有人泛海回来,到相国寺说道:“我为客在东瀛大海船上,只见水面上浮着一个吊桶,水手捞起来看时,墨红字写着“大相国寺公用’。正看之间,风波高文,几乎覆船。随即许了归还吊桶,风波立即平息。因而来还吊桶愿心。”方知那口井曲通着东瀛大海。相国寺门前有条桥,叫做延安桥。在桥上看着那座寺如在井一般,及至佛殿上看着那条桥,比寺基又低十数丈。并那条幡竿是铜铸的,截不得,锯不得。共是三件胜迹。只见那僧人在幡竿顶上将言腔调戏着包大尹,包大尹甚是焦燥,没奈何他处。猛然思量得,交去营中唤一伯名弓弩手来,听差的立即叫到。包大尹交围了幡竿谢上去,那弓弩手内中,有射好的,射到僧人身边,僧人将褊衫袖子遮了。包大尹正没做理睬处,只见一个道人来拜见龙图相公。包大尹见了,问道:“先生有何见谕?”道人道:“贫道见妖僧恼人,特来献一计捉他。”包大尹道:“先生有何事理?”道人道:“他是妖僧,可将猪羊二血,马尿,大蒜,蘸在箭头上射去,那妖僧的邪法便使不得了。”说罢,长揖而去。包大尹命取猪羊二血及马尿、大蒜,手下人分投取来,包大尹交未来搅和了,交一伯弓弩手蘸在箭头上,一声梆子响,寡弯齐发。不射时万事惧休,一伯箭齐射上去,只见寺内寺外有一二千人发声喊,见那僧人从虚空里连凳子跌将下来。世人都道:“那僧人不死也残疾了。”那佛殿西边却有一水池,那僧人不偏、不侧、不歪、不斜跌在水池里。寡做公的立即拖扯起来,就池子边将一桶猪羊血望僧人光头上便浇,把条索子捆绑了。包大尹便坐轿出府升厅,交押那僧人过来当面。包大尹道:“叵耐你那妖僧,敢来帝辇之下使妖术搅害军民,今日被吾捉获,有何理说?”叫取第一等枷过来,将僧人枷了,交押下右军巡院,勘问乡贯、姓氏。恐有余党,必要审究大白。一并拿治。大尹分付了,自去安息。

那僧人满身都是尿血搪住了,使不得妖法,被一行做公的押出府门,到右军巡院里,将大尹的话对推官说了。推官道:“我奉大尹台旨,勘问你那妖僧踪迹。你一定有寺院安歇,同业共有几人?却也好,问你不得!”交狱卒拖翻拷打,狱卒把僧人两脚吊在枷稍上,且显挣揣不得,实在打了三伯棍子。僧人不则一声,也不叫疼,推官垂头认真看时,只见僧人[鼻句][鼻句]地睡着。推官道:“却不捣蛋!”交狱卒且监在狱中,少停再带出来勘问,一日三次拷打,狱卒打得无力量,那僧人一如无物,只是不则声;若打他时,他便睡着了。推官勘问了十明天将来,迫不得已,只得来禀龙图道:“蒙台旨勘问妖僧,今经数日,每日三次拷打,但打时便睡着了。那般妖僧,实难勘问,若停留狱中,恐有后患。谨取台旨。”包大尹道:“似此妖僧,停留则甚?”立即文书下来,将妖僧拟定条法,推出市曹处斩。推官交押那僧人出来,迳奔市曹,犯由牌上写道:“不合故杀李二,又不合于东京兴风作浪,扰害军民。依律处斩犯人一名弹子僧人。”京城表里住的人,听得说出妖僧,经纪人不做买卖都来看。只见犯由牌前引,棍棒后随,刽子手押着妖僧。离了右军巡院,看的人挨挤不开。

且说一行人押那僧人,看看来到中心里不远,僧人立住了脚。刽子手道:“前头去做好人,若何不可?”僧人道:“寡位在上!贫僧一时不合烦扰大尹,有此果报。告上下!前面酒店里有酒,讨一碗与贫僧吃了弃世也罢!”刽子手没奈何,只得会酒店里讨了一碗酒,把木杓盛了交他吃。僧人将口去木杓内吃了大半,世人拥着了行。将次到法场上,元来僧人噙着一口酒,望空一喷,只见光天化日,风雨不知从何处而来。一阵风起,黑气罩了法场,瓦石从人头上打未来,看的人都走了。不多时风过,黑气散了,狱卒、刽子手并监斩官一行人看那僧人时,迸断了索子不见了,四下里搜索却没有。上至监斩官,下至狱卒、刽子手都懊恼:“走了那僧人,恐怕大尹见功,我们那一行人都要受苦!”免不得回开封府报知大尹。龙图闻报,立即升厅。监斩官带着一行人请功。此时龙图明晓得妖人呈现,朝廷要动刀兵,不愿交人胡乱吃官事,发放一行人自去。星夜写表申奏朝廷,交就小时还好治理,若日久妖人聚得多对,恐难剿捕。朝廷降下圣旨,遍行诸路村落巡检,可用心缉访剿捕。

文书行到河北贝州,州衙前悬挂榜文,阿谁去向老是热闹。有一个妇人带着孝,手内提个篮儿,在州衙前走来走去五七遭。那妇人若还生得欠好时,也没有跟着看;他不非常装扮,大有颜色。四处有那般闲汉,问道:“姐姐!我见你走来走去有五七遭,为着甚事?”妇人道:“实不相瞒哥哥说,媳妇因殁了丈夫,无可过活,有一件本领要卖二五伯钱,把来做川资。”那人又问道:“姐姐!你有甚本领得卖?”妇人道:“无甚空地,卖不得,如有个空地才好卖。“那人与他赶起了吹的扑的道:“那里好,也曾有人在那里打野火儿过。在那里做好。”那妇人盘膝在地上坐了,看的人一来看见那妇人生得好,二来见妇人打野火儿的,便有二三十人围住着,都道:“不知他卖甚么?”只见妇人去篮里取出一只碗来,看着一伙人道:“寡位在上!媳妇不是路岐,也不会卖药打卦,囚殁了丈夫,无计奈何,只得自出来赚三二十文钱使。阿谁哥哥替找将碗去讨碗水来?”有个小厮道:“我替你去讨!”不多时,讨将一碗水来。看的人道:“不知他卖甚工具,讨水何用?”妇人揭起篮儿,亮堂堂拿出一把刀来。看的人道:“莫不那妇人会行法?”只见妇人把刀尖去地上掘些土起来,搜得松松地,倾下半碗水在土内,用水和成一块。篮内取几条竹棒儿出来,捏一块泥,把一条竹棒儿捏成一枝腊烛何在地上。又捏一块泥,再把一条竹棒儿捏成一枝腊烛。顷刻间做了十来枝,都何在地上。看的人相挨相挤,嘲笑道:“没出处!我们倒吃那妇人家耍了。引了那半日,又没甚花巧;烈烈缺缺的捏那几枝泥脂烛,要他何用!”有的人道:“你们且闭嘴!看他必有个事理。”只见妇人将剩的半碗水洗了手,揩清洁了,看着一伙人道:“媳妇因无了丈夫,无可度口,不敢贪多,只要卖三文钱一枝,那里十枝,要卖三十文足钱。每一枝烛,就上灯前点起,曲点到天明。”看的人都笑道:“那姐姐把我贝州人取笑!泥做的腊烛,刚才做的兀自未干,若何点得着?清楚是取笑人!”没小我来买。妇人见没人来买,又道:“你贝州人好不信事,只道媳妇脱空骗你三文钱!阿谁哥哥替我取些火来?”有一个没安死尸处专一帮闲的沈待诏,替他去茶坊里讨些火种,把与妇人。那归人去篮儿内取出一片硫黄发烛儿,在火上淬着,去泥腊烛上从头点着。一伙看的人都喝采道:“好妙剧术!一枝湿的泥腊烛便点得着,又只要得三文钱一收,那里不使了三文钱!”有功德的取三文钱把与妇人,妇人收了钱,拿一枝过来,吹灭了递与买的。顷刻间十枝烛都卖了。妇人抬起身来,拾掇了刀和碗入篮内,与世人道个万福,便去了。

到明日,妇人又来空地上来,人都簇着了看。妇人道:“昨日生受卖得三十文钱,过了一日。今日又来相恼。”世人道:“端的捣蛋!昨日三文钱买了一枝泥腊烛,却好点了一夜。比点灯又亮堂,倒省了十文钱油!”妇人在场子上讨些水,掘些泥,又做十枝泥腊烛,世人道:“不须点了。”都争着买了去。妇人又卖得三十文钱,自拾掇去了。已后每日来卖,做不落手便有人买去了。每日只卖十枝。卖了半个月,闹动了贝州一州人,都说道:“有一个妇人在州衙前卖泥腊烛,且是耐点,又亮堂。”

当日那妇人正摊场,做得一半,州衙里走出一小我来,世人看时,却是个有请有分的人,姓王名则,见做本衙排军。是日五更入衙画卯,干办完了执事出来,见州衙前一伙人围昔了看。王则掂起脚来望一望,见一个着孝的妇人坐在地上。认真看那妇人时,但见:

身穿缡索,腰系孝裙。不施脂粉,天然身形妖娆;懒染铅华,生定天姿秀丽。云鬟半整,有沉鱼落雁之容;星眼含情,有沉鱼落雁之貌。好似嫦娥离月殿,浑如织女下仙境。

王则便问跟从的人道:“那妇人在此做甚的?”跟从人道:“告都排,那妇人在此卖泥腊烛。”王则道:“我日逐在官府忙,也听得说多日了,道是一个妇人卖泥腊烛。我那一般当官执事的人说,他曾买来点,且是亮堂。我即是要问,怎地唤做泥腊烛?”跟从人道:“说起来且是惊人。那妇人在地上掘起泥来,把水和了,捏在竹棒上,似腊烛一般,淬着灯便着。从上灯时点起,曲点到天明。”王则听了,心里思忖道:“却也捣蛋!我历来好些剧神通,那一件却又惊人。”乃挨身入人丛中,看那妇人都做完了,把水洗了手,道:“我那腊烛卖三文钱一枝。”人人都争抢要买,王则道:“且住,你们都不要买!”人都认得王则是有请的人,他啼声不要买,人都不敢买。妇人抬起头来,看见王则,便起身来啼声万福,王则还了礼。王则道:”你把泥来做腊烛,若何点得着?”妇人道:“都排在上!媳妇在此卖了半个月日了,若点不着时,人却不来问我买。每日做十枝,只是没得卖。”王则道:“不要耍我。”扯起衣襟,在便袋内取出三十文钱,都买了。归人将腊烛递与王则,王则道:“且住!买将去点不着时,枉费了钱。不是我不信事,端的未曾见;且点一枝交我看看。”妇人道:“那个容易,都排交人去讨火种来。”王则交跟从的去讨个火种,递与妇人。妇人炙着发烛儿,将十枝泥腊烛都点与王则看,王则看了喝采道:“好!公然端的惊人!那十枝腊烛我又不要,你们要的都将了去。”世人都拿了去。妇人起身拾掇了刀碗,何在篮里,向世人道个万福,自去了。

王则打发了跟从人先回,本身信步跟着那妇人。王则口里不说,心下思量道:“那妇人不是我贝州人,想是在草市里住的,且随到他家,用些钱学得那件神通也好。”只见那妇人出了西门,过了草市,只顾行去。王则道:“那妇人既不在草市里,不知在那里住?”又行了十来里,不认得那个去向。王则道:那妇人是个跷蹊捣蛋的人!我且归去,待明日看那妇人来卖时,问他住处便了。转身却待取路回来,看时,不是来时的旧路。只见漫天峭壁峰峦,高山当往来路,归去不得,又没人行走。正慌之间,只见那妇人在前头高声叫道:“王都排!不容易得你到那里,若何便要归去?”唬得王则战战兢兢,向前道:“娘子!你是谁?”妇人道:“都排!圣姑姑使我来请你议论大事,你不要疑忌,我和你同去则个。”王则道:“却不捣蛋?”欲要归去,叵耐丢失了路,只得且随他去。同业入松林里,好久转过林子,见一座庄院。王则问道:“那里是甚么去向?”妇人道:“那里是圣姑姑所在,等都排久矣。”

王则到得庄前,庄里走出两个青衣女童来,叫道:“此位是王都排么?”妇人道:“即是。”青衣女童道:“仙姑等你久矣!”引着王则迳到厅下,禀道:“王都排请到了!”王则见一个婆婆头戴星冠,身穿鹤氅,坐在厅上。妇人道:“此乃仙姑,何不施礼?”王则就厅下参拜了。仙姑交请王则上厅,三位坐定,交点茶来,茶罢,仙姑交女童置酒管待王都排。王则心局志气,甚是欢喜,对仙姑道:“王则有缘,今日得遇仙姑,不知仙姑有何赐教?”仙姑道:“且一面饮酒,与你商议。现在气数到了,你上应天数、合与起家。河北三十六州,有分交你独霸。”王则道:“仙姑莫出此言,官中耳目较近,王则是贝州一个军健,岂敢为三十六州之主?”仙姑道:“你若无那福气时,我须不着人来请你。只恐你错过了时机,可惜了。更有一事,恐你只身无人相助成事。”指着卖泥腊烛的妇人道:“吾有此女,小字永儿,尚是女身,与你是五伯年姻眷;今嫁此女与你为妻,助你成事,你意下若何?”王则心中不堪欢喜,思忖道:“我的浑家去年死了,今日仙姑把那美妇人与我,岂不是天缘奇遇。”王则道:“感激仙姑厚意,焉敢推阻。王则数年前遇着一个异人,也曾说道我久后一定起家,替我背上刺一个‘福’字。今日蒙仙姑抬举,果应其言。只是一件,叵耐贝州知州,央及王则取办一应金银彩帛物件,俱不愿还铺行钱钞,害尽诸行百业,那一个不怨恨辱骂。近日本州两营官军,过了三个月,要关收一个月请受,他也不愿。欲待与他争竞,他朝中权力大,和他争竞不得。与王则一般一辈的人,不知吃他苦害了几。我们要祛除一个虐民官,尚且无力量,若何干得大事?”仙姑笑道:“你单独一个,若何行得?必需仗你的浑家,他手下有十万人马相助你,你须反得成。”王则笑道:“我闻行军一日,日费令媛;暂歇暂停,江湖绝流。如有那许多军马,须用若干粮食草料。庄院能有几大,那十万人马何在那里?”仙姑笑道:“我那里人马不消粮草,亦不须屯扎。有急用便用,不消便收了。”王则道:“恁地时却好!”仙姑道:“我且交你看我的人马则个。”仙姑交永儿入去掇出两只小笼儿来,一笼儿是豆,一笼儿是剪的稻草。永儿撮一把豆,撮一把稻草,把来一撒,喝声道:“疾!”就变做二伯来骑军马在厅前。王则看了,喝采道:“既有那剪草为马,撒豆成兵的本领,何忧大事不成!”

正说之间,只听得庄外有人高声叫道:“你们在那里好自然!讼事见今出榜捕获妖人,你们却在此剪草为马,撒豆成兵,侍要发难谋反!”唬得王则大惊,如分隔八片顶阳骨,倾下半桶冰雪来。实所谓霸术未就,安知窗外人听;计谋才施,却早萧墙祸起。恰是:

会施天上无限计,难避隔窗人窃听。

究竟结果那里来的是谁?且听下回合成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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